烟叶
作者李庆坤
闲来无事,突然想起了烟。现如今烟民吸烟是一种癖好,是一种时尚,也是一种致病的恶习。尽管如此,烟民们仍不思悔改,却乐此不疲。然而,烟在人们认识并利用之初,却不是现在的用途。
据说在远古时代,人们以食肉为主,捕到一只野兽,大家便生吃活嚼,茹毛饮血。突然一天,雷电将森林引燃,熊熊大火将大片树木烧光,同时也将林中野兽烧死。大火过后,人们发现烧熟的兽肉比生的好吃,于是就认识了火。当时保存火也是问题,人们就将火灵的草拧成草绳,以保存火种。然而,夏天阴雨潮湿,部落中的火绳灭了,只有到别的部落去借,就将草的叶子卷成卷儿,用嘴一吹,将草卷儿引燃。在反复地选择使用后,人们找到了火灵的草叶,这就是今天的烟叶。渐渐地,人们发现了烟可以驱蚊虫、*死蛇,这东西太神奇了!
如今,南方少数民族保留的“火把节”,即是远古时代借火的延续,而用于驱除蚊虫的火绳,上世纪五十年代人们仍然使用。记得当年我爷爷在夏天打来蒿草,拧成三尺多长的像蒜辫子一样的草绳,晚上点燃,挂在墙上,可熏跑蚊子,一宿安睡无虞。如果天气闷热,就在院子里睡。为了驱蚊,就用湿草潮柴打个“蚊烟”,将蚊子驱走。到了六十年代,有了“敌敌畏”,用揣子一喷,蚊子死了。后来又有了“灭害灵”、“驱蚊香”等,使用起来更为方便有效。
书归正传,咱还说烟。经过驯化,人们择优汰劣,将野生的烟草不断优化,渐渐成了人们的必需。累了吸袋烟解乏,困了吸袋烟醒脑,还可以联络情感,所以,有“饭后一代烟,赛过活神仙,”“烟酒不分家”之说。人们将自种的烟拿出来,互相品评烟的性味,同时也交流种烟的经验。
种烟,首先是选地。在老庄户上种烟最适宜,这里的土含硝多,火灵,硬劲儿也大,最适合抽烟袋。再有就是白沙土地,一般都是靠河滩的地界儿。这里土净水甜,收的烟性味俱佳。最忌讳的就是盐碱地,种出的烟“吃火”、味臊,我就曾冒失地在盐碱地里种过烟,结果事与愿违,没有成功。
一九八三年,我在头节地分得四亩地,地里种的芒大麦,是生产队集体种的青亩地。地头有半亩地的稻秧子,是等芒大麦收割后种稻插秧用的,谁知稻秧缺少,土地返碱,再加上鸟啄雀鹐,稻秧一棵没长,于是我翻地、整畦、买秧,种了半亩烟叶。结果栽上后就是不长高,我施肥、除草、松地、浇水,仍无济于事。后来到了雨季,烟叶稍稍舒展了些,直到收烟,烟叶仍是不大。晒干后收了四十把烟,一抽“吃火”,味也苦涩,只好送人了多一半,留得少部分掺了烟丝才勉强可抽。
再说施肥,最好是芝麻酱(即磨香油的渣)。但用此做肥必须干透,然后砸碎用水沤,发酵后才可施用,不然直接施用有“烧性”,易着虫。这肥用好了,可提高烟的性味,有一种独特的诱人香味。
至于烟叶的管理,更有许多门道。种烟得先秧秧子,等长得稍大就得“份开”----移苗。麦熟后秧子长得像鸡毛毽大小,就可起“土台儿”移栽了。一般间距尺半,行距一尺八寸,这样烟叶长大了,可以“晃”开身,密了是不行的。等长到三尺来高,将植株一尺以下的“土叶”打掉,再过些日子,就可掐顶,掐顶后只留七片烟叶为佳,老辈人都知道“留七不留八”的诀窍,留多了不上烟,没劲儿。
等到白露节气,像耳朵一样的烟叶的叶面上长了“疙瘩”,颜色也微微发深,就可以“掰”(收烟)了。这时,秋分节气削下的高粱秸正好半干,用其一层,放一层烟叶,搭成烟架后自然风干。
现如今抽旱烟的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种类繁多的纸烟,种烟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写此文只是留下一种记忆吧!
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