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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0/18 17: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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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又见炊烟升起》,写乡愁是一缕袅袅婷婷的炊烟,在我们的身体里升起,炉灶里燃烧的是火红的乡愁,锅里煮的是热气腾腾的乡愁。

现在说得诗情画意,其实小时候锅里煮的,柜子里藏的,口袋里装的都是饥饿。小时候吃东西,目的就是缓解饥饿。

以前饥饿感特别强烈。下雨了,出不去门,没得吃,我们就把*豆炒炒当零食吃。*豆在锅里跳舞,加一些盐,锅下又加一把火,也不知道可炒熟了,一会功夫,就被我们抢完了。

肚子经常“打鼓”,唱“空城计”。看到食物,眼睛都会放光。有的男孩子,还会偷吃生鸡蛋。母鸡刚下的,还有温度,就下肚了,反正我是不会吃的,我忍受不了生的东西。

母亲碗柜里的糖,我会偷吃。无论是冰糖、红糖还是白糖,都会成为最“奢侈”的零食。甜蜜的味道总是有限的。那将成为一种记忆了。

乡愁是有味道的。乡愁是酸溜溜的。在地头采茶,猛然间抬头就发现了一串红彤彤的野果子。几十个堆满一枝,挨挨挤挤,像几十只小灯笼。有的*,有的红,有的*中带红。我是不敢品尝它的味道的,因为它实在不太好吃,只是看着好看罢了。所以,往往好看的东西,不一定好吃;不好看的东西,也不一定不好吃。

我拿给女儿吃,逗她说好吃,咬一口,她的眉毛皱到一起了,直说:“好酸!好酸!”我没吃,只看着,牙齿都已经酸掉了几颗。她又拿着果子“招摇”,去逗弟弟和小姨玩。

野果子多的很。每个季节都有。四月籽要甜得多。那是童年的味道。”钱串子”很受欢迎,一串红彤彤。一树野樱桃树太高,果子太小,吃不过瘾。“栽秧泡”长在刺蓬里,难得找。“大麦泡”也好吃,酸酸甜甜,就是我们书面语的“覆盆子”。野生山楂也是酸的。

我们吃过野果子大都是红色的。也有伪装成能吃的果子——蛇果子。特别红,看着就不像好果子。我妈说它们有*,吃了会死掉。

也有不是红色的果子。比如灯笼果,比如油苹果,满身带刺,把刺揉掉,啃也没有多少肉,品尝到那种酸溜溜的味道,也就够了。

乡愁是苦涩的。“六安瓜片”是我们这里的特产。我家的茶叶罐从来没有六安瓜片。一则舍不得喝,二则我家没有加工设备。我们家就没有做瓜片。我们家采的茶叶品种有:皖西白茶、*金茶、乌龙早等。这些品种都是后来村里发的茶苗栽的。我家还有大片的茶叶品种都是父亲从山上挖的荒茶,经过多年的培育,也慢慢恢复产量。统一被我们称作“笨茶”。“笨茶”也不笨,我觉得应该叫“旧茶”。

母亲的茶叶罐放在厨房,厨房没有油烟机,茶叶罐外面都是油渍,里面的茶叶也不好。都是去年或者前年的陈茶。倘若来了客人,她才从里屋茶叶桶里,拿出精细的“好茶”招待客人。我趁她不在家,偷偷地把那个发*且有霉味茶叶倒掉了。没有被发现,不然又要说我不会过日子了。

我是不大喝茶的,一方面它苦涩。另一方面喝完就失眠了。此后就很少喝茶了。真是奇怪,生在茶乡的人,喝不上好茶;生在茶乡的人,不喝茶。也真是奇怪了。

我们是三月三那天回家的。三月三这一天总是很神秘的。

我妈说三月三是*节,总是催我妹早点回家,晚上不要带孩子出来了,睡觉时,鞋要怎么放,我没太听清楚,反正讲究好多。我是不会照做的。

据说每年的三月三这天,阴阳两界就会互通有无,两边“人”都会出来放放风,于是三月三日这天晚上就非常热闹了,阴间的街市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大街小巷挤满着“好兄弟”。随处可见龙灯、狮舞、高跷、花船,各种杂耍活动,热闹的不得了,好像人间过春节一样!

“人有三*七魄”,既然阴间这么热闹好玩,那些长期待在身体里面的三*也就不能淡定了,于是纷纷趁着人们睡觉的时候离体,成群结伴的到*市去游玩,他们有的游荡于街头巷尾观灯看戏;有的在酒楼茶肆喝酒听曲;有的趁机去望从未见过面的列祖列宗,还有的在湖面泛舟。因此有人的灵*就没有及时回到身上,大家发现吃蒿子粑人们的*魄就会回归,于是,就有了吃蒿子粑可以“扒*”的习俗。

我妈采茶忙得很,没空做蒿子馍。城里很流行吃蒿子馍。小姑子给我送过好几次,同事也送过。腊肉、蒿子和上米面一起,炕成两面金*,味道绝了!

我们家这里流行吃腊菜饭。腊菜就是雪里蕻,做咸菜的品种。米饭、雪里蕻、腊肉丁放在一起,整一个“大杂烩”。卖相和味道俱佳!就是一个字:香!锅巴更香!

母亲总算整个特别的菜。我编一个歇后语,那就是“香椿拌豆腐——一清二白”。这道菜也是特别受欢迎。香椿的香浸到嫩滑的豆腐里面了了,吃一口是凉凉的,再吃一口是香香的,所谓唇齿留香,就是那么回事了。

母亲说,今年好多人来冲里挖竹笋。一口袋一口袋地被小汽车拖走了。母亲说家乡的路要拓宽成七米,路越来越宽了,心是否也越来越宽了呢?

父亲把挖回来的竹笋晒干,放在冰箱里,吃起来方便,用开水泡一下,也是想着为了给我们带回城。

竹笋炒腊肉这道菜谁都晓得。贫困年代填充了多少饥饿的味蕾。吃了再多,也不厌倦。一段时间不吃,也很怀念的。笋子是向上生长的植物,生机盎然又虚怀若谷,吃了多是有益的。

父母采茶是“废寝忘食”的。天没亮就起床,早上对付一口。中午不回去了,叫我送饭。我是不大乐意的,但是没有办法,难得回来一次。

我十一点回去做饭。一点半才把饭菜送到茶地。我整了好几个“硬菜”:竹笋炒腊肉、豆豉咸鱼、油渣子炒青菜、韭菜香干、蒸香肠,还有紫薯糯米粑粑。我问母亲可好吃,她说很好吃的。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教书耽误的“大厨”。

小时候,我也经常给父母送饭。他们五点多就下地干活了。母亲身体不好,整夜失眠,心砰砰跳,头重脚轻,每天照样拖着身体去很远的田地干活。地离家有四五里,我们叫“大畈”。面积是大,无边无际。“大畈”分南头子和北头子。各家各户都分一块贫瘠的土地。一年四季,地都不空着,种小麦,种水稻,种大豆,种玉米,种豇豆……

土地是农村人的生命。他们把贫瘠的*土地耕为富饶的梦想。一代一代地延续,粮仓是满的,人们的心才安定。

我对水沟情有独钟。我说的是清澈的水沟。现在疫情又严重了,大城市里的超市蔬菜比肉的价格还贵。有钱也买不到“绿色”蔬菜,农村的土地上,伸手就能采到“宝”。疫情当下,大家多么羡慕乡下的生活,城市像个“套子”,文明程度和自由程度是不对等的。羡慕归羡慕,有多少人能在乡下安心地呆着?还是向往大城市的“光鲜亮丽”的日子。

水沟里不只是有嫩油油的水草,还有嫩油油的水芹菜,这是野生的芹菜。真是嫩啊!一掐水就滴出来了。太多了,是采不完的,索性来几口袋最好,一想到人是不能贪心的,我就只掐了一方便袋子。好是好东西,吃多了也不好了。

那种冲鼻子的味道,我小时候一闻到头就晕。现在要好的多。现在油吃得多,就不想吃肉了。小时候,就想吃肉,做梦都想,不爱吃野菜的,那些没油的野菜,难以下咽,即使是热气腾腾的,也是苦涩的,也不想去回忆的。水沟边,还有好多香椿树,我就盯着它们看,那香味都飞到天上去了吧?

遇见人是命中注定的。遇见美食,也是命中注定的。它们就在那里,不离不弃,需要你去发现,需要你去猎取,大自然馈赠的味道,总是热气腾腾的,那是热气腾腾的乡愁,那是热气腾腾的爱!

▌图:蒋莉林峰

▌编辑:张凤兰

▌审核:李珊珊吴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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