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永远不该结婚,他可以从他所谓的不幸中作出美丽的诗来;世人会因为我不嫁给你而感谢我;我拒绝了你,把你还给了全世界。
——茅德·冈
叶芝心中的缪斯女神威廉·巴特勒·叶芝,他的诗受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神秘主义的影响,其风格尤为独特。出走半生,依旧用最长的情,写着最美的诗。
爱尔兰诗人、剧作家、散文家叶芝诗选:
1.《一朵花开了》
一朵花开了,世界的心核,
瓣和叶是一簇月白火焰。
花儿被采了,无色的学科,
命运和名声的丰厚奉献。
许多人采集,很少人会用
那神圣精油和神圣油瓶。
2.《尽管热闹岁月来》
尽管热闹岁月来,热闹岁月去,
剩下最好的东西是一个朋友。
等热闹的岁月落到身后之时,
我们还可能找到更好的奇迹?
3.《叶落》
秋色染上了爱我们的细长树叶,
染上了大麦垛子里田鼠的毛皮;
枯黄了,我们头顶上的山梨树叶,
枯黄了,露水打湿的野草莓叶子。
爱情衰减的时辰已困住了我们,
我们忧伤的灵魂又厌倦又疲惫;
分手吧,趁情热季节没忘掉我们,
你低下额头带上一记吻一滴泪!
4.《爱的怜悯》
一种说不出的怜悯
埋藏在爱的心窝处:
做买做卖的普通人,
天上飘流的云和雾,
劲吹不止的湿冷风,
奔流不息的灰溪流,
荫影重重的榛树丛,
都威胁我爱的人头。
5.《当你年老时》
当你年老,头灰白,睡意沉沉,
挨着火炉打盹时,取下这书,
慢慢诵读,梦忆从前你双眸
神色柔和,眼波中倒影深深;
众人爱你欢快迷人的时光,
爱你美貌出自假意或真情,
惟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
爱你渐衰的脸上缕缕忧伤;
然后弓身凑在熊熊炉火边,
喃喃,有些凄然,说爱神溜走
到头顶之上群山之巅漫游,
把他的脸庞藏在繁星中间。
6.《鱼》
尽管晓月西沉后你隐匿
在那灰白的落潮深处,
来日里的人们也将知悉
我是怎样把渔网抛出,
而你又是怎样无数次地
跃过那些细细的银索,
他们会认为你薄情寡义,
并且狠狠地把你斥责。
7.《诗人致所爱》
如潮水销蚀鸽灰的沙滩,
被情热销蚀的白皙女人,
我用虔敬的双手带给你
我的无数个结集的梦幻,
怀着比时光苍白的火里
溢出的残月更苍老的心;
有无数个梦的白皙女人,
我给你带来热情的诗韵。
8.《致他的心,教它不要怕》
安静,安静,颤抖的心弦;
记住那古老的至理名言:
谁要是面对大火、洪水
和吹过星空的劲风抖颤,
就让劲风、大火和洪水
把他掩埋,因为他无缘
属于那孤独庄严的群体。
9.《水中自我欣赏的老人》
我听很老的老人说:
“万物都变易,
我们也一个个凋落。”
他们手如爪,腿膝
虬曲似老荆棘树枝,
傍着这流水。
我听很老的老人语:
“美好的一切终逝去,
就像这流水。”
10.《好让夜晚来到》
她活在风暴和斗争中;
她的灵魂渴求
骄傲的死神所赐赠,
以至无法忍受
生活的寻常好处,
而是活得像国王——
他用各式旌旗,
各样号角和军鼓,
还有愤怒的礼炮,
挤满他的大婚日,
把时间挤到一旁,
好让夜晚来到。
11.《青年与老年》
年轻时被尘世压抑,
我曾经怒气冲天,
可如今它满口谄媚,
祝过客一路平安。
12.《初恋》
虽然在美的残酷孕育中
出落得像滑翔的月亮,
她时而漫步,时而脸红,
伫立在我的小径上,
直到我以为她体内藏有
一颗有血肉的心脏。
但是自从我伸手在那里
发现了一颗石心起,
我已经尝试过许多事情,
却没有一件顺利,
因为摸索月亮的手
都是神经有问题。
她微微一笑就改变了我,
又撇下我像个小丑
这里走走,那里逛逛,
头脑空空没念头,
还不如天上群星的轨道,
在月亮滑出天外后。
13.《人类的尊严》
她的温情像月亮,
假如我可以把其中
没有理解,对人人
都一样的东西叫温情,
仿佛我的忧伤是
画在墙上的风景。
于是像石头我躺倒
在一棵断树下边。
假如把内心痛苦
冲掠过的飞鸟嘶喊,
就可能复元,但我哑然,
由于人类的尊严。
14.《选择》
人的智力被迫要选择
生活或者工作的完美,
若取后者它就得弃绝
天堂般豪宅,在黑暗中愤激。
故事结束后,消息如何?
运气内外,辛苦留印记:
那古老困惑是个空钱袋,
或白天的虚荣,黑夜的痛悔。
15.《踌躇》(一)
在种种极端之间
人往来奔跑;
一把火,或喷火之气,
来摧毁消灭
所有那些白天
与黑夜的对立;
肉体称之为死,
心则称懊恼。
但假如这些都对,
什么是欢乐?
16.《踌躇》(二)
有树一株,从最高枝起分别,
一半全是耀眼的火焰,
一半全都是露水润湿的繁茂绿叶;
一半是一半,而又一体浑然;
一半和一半消耗彼此新生者;
在那凝眸愤怒与盲目繁叶间
悬挂阿提斯形象者也许不知
他所知,但确不知愁苦滋味。
17.《长久沉默之后》
长久沉默之后又说话;对了——
别的恋人彼此疏远或亡故,
冷漠的灯光躲入灯罩深处,
层层窗帘挡住冷漠的夜色——
我们谈论了却又再次谈起
艺术与诗歌那个至高主题:
肉体衰老即智慧;年轻之时
我们彼此相爱却懵懂无知。
18.《最初的表白》
我承认那纠缠在
我头发里的棘刺
并不曾把我伤到;
我脸变色身抖颤
不过是乔装遮掩
不过是撒娇卖俏。
我渴求真理,却也
无法摆脱更强的
自我拒斥的东西,
因为男人的注目
带来如此的满足
给我透骨的希冀。
我从黄道带之上
拉扯回来的光亮,
为何疑问的眼睛
牢牢盯在我身上?
若不躲我能怎样,
假若夜空有回应?
叶芝(—)「不忘初心,爱读书,爱生活。」